似水年华
来源:中国法院网 | 作者:刘建民
端午回家,忽见门前细小的树苗已长成大树,不觉时光如梭。更逢老友次子弥月,愈加相信流年似水。顿悟人生,我的青春时光,一去不复返了。追忆往昔,似水般的年华。
家乡的春天如画般的美丽,草长莺飞,鸟鸣蝶舞,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。重要的是,桑树也长出了大片的嫩绿的叶子,这样,我的蚕宝宝便有了食物。说起这蚕卵的由来,颇费了一番功夫,着实让我大出血——拿我心爱的弹弓交换得来。其实,蚕既没有感情,也缺乏个性。按理说是提不起我的兴趣的,但是它白乎乎嫩生生的模样,尤其是把它置于掌心,任其蠕动爬行时,最令我兴奋,故而才有了饲养的冲动。养蚕的孩子中,多数是些淘气的男生,像我一样,女孩子中鲜有养蚕的,她们仅仅把蚕当作是能吐丝的毛毛虫而已。蚕的每一次蜕皮、成长,直致吐丝结蛹,破蛹化蛾,都让我怀有成就感,满足极易填充的心灵。
少年时代的我对一条大黄狗格外有感情,每次放学回家,它会伴我左右,给我增添了很多乐趣。有一天,我放学回家,见墙上用竹片绷着一张新鲜的狗皮,正是我一碗稀饭,一块骨头喂大的黄狗!妈妈端出热腾腾香喷喷的狗肉,无论我悲伤的程度如何,仍然无法抵抗它的诱惑。我恨自己没有骨气,为狗悲伤却大口吞食它的肉,但我毕竟是个孩子,我的眼泪也完全是真诚的。
在乡村学校,男女同学之间一般是不公开来往的,交谈也很少,没有谁这么规定,但也没有谁觉得这不可思议。我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主动和女同学来往。我的办法很简单,也很老套——借墨水,笔往往是建立联系的媒介。写字的时候,笔会突然干枯,我就用胳膊碰一碰身边的女同学,示意她将自己的钢笔拧开,挤给我几滴墨水。和我同桌的还有男同学,前排后排也有,但我还是更愿意向女同学借。第二天上学的时候,我会将笔管拧开,把墨水一滴两滴如数的挤还给女同学。当然,有时候我也赖账,根本不打算偿还。我愿意和女同学闹一点小小纠纷,背负着欠下这点可笑的债务走向生活和人生。
说说我的老友,他只比我大一天,更确切的说仅有几个小时罢了。就凭这一点,他常以兄长自居,多“压制”于我。在上学放学的路上,我们通常是结伴而行,然而这么短的距离,却足以让孩子之间产生矛盾,甚至打起架来。有一次,下着雨,路上全是泥浆,我和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打了起来。他虽然比我高一个头,机灵劲儿和爆发力却不及我,结果被我猛的摔到地上,滚了一身的泥。他哭着跑回家,口里嚷着,要叫他的爸爸来“收拾”我。平生第一次,我对一种无形的东西——威胁——产生了恐惧。“威胁”这东西,惟其无形、不定,才格外令人寝食难安。幸好,他的爸爸终于没有上门兴师问罪。其实,小孩子之间斗气打架之后的绝交,是童年时代的一个严重事件。儿童时代心胸狭窄,气性大,“结梁子”后的两个孩子一两年互不说话是常有是的事情。村里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孩子,在某一天的晚饭后将我们拉到一起进行“调停”——他要我们拉手。乡下的孩子是不兴握手的,所以“握手言和”这个词用在这里并不恰当。拉手“过电”,这“电”一通,隔膜,怨恨的心就通了。但是,我们俩都迟疑着,都不太情愿的先伸手,一年前的那场架,谁在理,谁又理亏,都还梗在小小的心里。这个大孩子抓住我们的手,将它强拉在一起并命我们叫一声对方的名字。就这样,我们便尽释前嫌了。今天,我仍记得那重归于好的言辞:“拉手过电,说话不变,吐泡口水,绝不翻悔,呸!呸!”
每逢夏天,掌灯时分,妈妈就将家门口的地面洒上水,摆出饭菜,一家人围桌而食。左邻右舍们通常也在此时吃饭,大家相互招呼,说着各自做了什么菜,欢迎来尝尝。这时的我便成了大家的“孩子”,轮着门蹿去,来了个通吃。如今想起,口留余香。
节假日,镇上的电影队会来村里放电影,全村老老少少,就连附近村子里的人,也都早早收工,早早的吃了晚饭,拿着小板凳相约而至,因为这是难得的娱乐时光。电影放映前,大家早就占好了位置,父辈们坐在一起吸着旱烟,聊着一年的收成,妇女们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家长里短。可是放电影的投影灯一亮,不管是大人,还是孩子,立刻静了下来,偌大的场子立刻鸦雀无声。电影多数是关于战争题材的影片,我崇拜英雄人物,大概归功于此吧。
依然记得捅燕子窝的事,它让我认识了这种吉祥鸟类。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”妈妈教育我说,“燕子,择吉而居,是幸福安康的表征,它住在我们家的屋檐下,我们应该与它友好相处。”从此,我便对燕子有一种特殊的情感。
现在,每当我回想起往事,尤其是这些令我快乐的时光,便会对人生充满希望和憧憬,让我坚强的走下去,直到永远。
作者单位:广西柳州市柳南区人民法院